街道上的百姓,送那些被打得鼻青脸肿、只剩最后一口气的人回家,并到各家各户叮嘱,别在光天化日下随意打人,容易引起仇怨,日后遭到报复。
有人听出吕飞燕话里的意思,光天化日下不行,那拖进巷子,或者找个隐蔽的地方套麻袋打,对方看不清脸,寻不到仇家,这总行了吧。
百姓连连答应,不会再冲动行事。
她们会摸清楚路线,想好打人的地方,将其抓到寂静无人处再教训。
吕飞燕从百姓家里回来,收到幽州来的消息,说是要引民去幽州。
如若不是丰城离不开人,她都想即刻动身飞奔去幽州了,吕飞燕满眼羡慕。
“对了,我们之前不是收留过一些逃难过来的娘子吗?恰好可以问问她们,愿不愿去幽州。”吕飞燕眼睛亮起,想到安置在城中的那些难民,她们都是家里遭了灾,被迫逃到丰城的,倘若能到幽州安身,那正是两全其美。
第二天,吕飞燕把娘子山的事务交给宋延芳,自己改道去临时安置的帐篷见难民。
吕飞燕先在外围转了几圈,随意找一个人,走上前去帮忙提桶,搭话拉近关系。
熟络后,吕飞燕问道:“娘子,天气越来越冷,入了冬,这边恐怕不能住人,娘子以后有什么打算?”
花盼晴被问到这一句,愣怔片刻,本来她过来是做着诰命夫人的美梦,谁承想还没有混进忠义军,组织她们潜伏的沈起元就没了,她们跟卫王那边的联系也断开,忽然不知道如何是好。
是继续待在这边做细作,还是回去找自家郎君,花盼晴头脑发懵。
埋伏在丰城的这段时间,花盼晴已经收集到一些信息,一眼认出吕飞燕。
吕飞燕掩藏身份过来搭话时,花盼晴浑身紧绷,袖子里的手指不断收紧,捏成拳,一旦不对劲,她便跟吕飞燕拼个鱼死网破,同归于尽。
花盼晴心头狂跳,尽量放松身心,装成普通妇人模样,半是惊诧,半是忧虑,微微蹙眉,睁大眼睛问道:“冬天就不能住了?娘子,此言当真?”
吕飞燕颔首道:“毕竟寒冬腊月的,这帐篷哪还能住人?冷风直往骨头里钻,我听说忠义军正商议,如何安排我们呢!”
花盼晴吸气道:“那是要赶我们离开?”
“不至于,听闻徐元帅在北边打了打胜仗,赶走北狄人,城池顿空,需要人过去填补,忠义军吕娘子打算送我们过去,还开出极好的条件,说是像咱们这样的孤身女子,过去可以单立女户,按人头分田征税。”
“无法下地的也无需担心,那边有学堂,招募杂役帮忙做事,工薪丰厚,吃饭不成问题,食堂做好直接吃,省时省力,一个月下来所费银钱比自己做便宜,等以后安稳了,在家种菜,又能省下一笔银钱。”
“而且啊,学堂是免费的,无论男女,皆可入学,在那边认些字,有技傍身,到时候筹够回乡的钱,找活儿也容易。”
吕飞燕一面说,一面偷觑花盼晴神色,见她只是在立女户分田的时候稍微意动,眼里划过惊异,后面反应平淡,没什么波澜,并不怎么感兴趣。
吸引不到花盼晴,吕飞燕继续努力,将其他福利待遇一一说了,最后道:“咱们过去以后,婚事由徐元帅做主,其他人说的不做数,元帅点了头,这桩婚事得到神女庇佑,如此才算真正成亲,受到保护。”
花盼晴听到这里,眼睛不禁睁大,讶异道:“婚事从来都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若叫做主,每日那么多女子成婚,如何忙得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