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非玉点头说:“没错,是她。”
王兴珠努力回想,记忆里,金炎有个很特别的小妾,半张脸发红,是她娘胎里带出来的印迹,可怕得很,谁都不敢与她直视,大家都叫她丑娘。
不过金炎对她极尽宠爱,时常带在身边,外出应酬也不例外,两人形影不离。
为此,金炎的第一任妻子不满,某日趁着金炎不在,逮住机会向丑娘发难,绑了丑娘卖给人牙子。
等金炎回来,不见丑娘,居然扬手打了岳家颇有势力的正室娘子,发疯似的跑出去找人,时人皆道金炎痴情。
金炎痴情?
知晓真相的金非玉只想笑。
金非玉道:“幼时,我因憎恨丑娘夺走父亲的关爱,经常想法子折腾她,我以为父亲对我有愧,故而不曾出言阻止,于是愈发肆无忌惮。”
“叫丑娘出门帮我买桃酥,买回来又改口说她听错了,要其他点心,而她会再出去,从城东跑到城西帮我买点心。”
“丑娘讨厌甜食,我就吩咐厨房,饭菜一律做成甜口,没有味道的菜色也往里加糖,不料她竟夸我天资聪颖,富有新意。”
“还有一次,我故意送劣质的胭脂水粉羞辱她,她却是嘟囔从未有人给她送过胭脂水粉,欢欢喜喜地涂好,非要给我看。我说不伦不类,像地狱里爬出来的恶鬼,她也不恼我,还纠正说,真正的恶鬼往往披着人皮,彬彬有礼,客客气气,满嘴仁义道德、温良恭俭。”
金非玉仰头,“那时,我当她是吓我,后来才知道她说的并非虚言,真正的恶鬼善于伪装。”
“有人说丑娘是金炎供奉的妖邪,为了财运亨通,他视丑娘为珍宝,将其捧在手心,看作眼珠子一般。此言一半对,一半错,妖邪、恶鬼不是丑娘,而是金炎。”
王兴珠惊问:“莫非……金炎在外行商,幕后是丑娘帮忙筹谋划策?”
金非玉冷声道:“何止,金炎最初尝到甜头时,不愿与丑娘共富贵,立时赶走她,发现商铺离不开她,又急匆匆哄骗回到自己身边,并以丑娘不好在外抛头露面为由,多方掩饰内情。”
“此外,他不知从何处听来的邪术,妖仙喜食堪堪成型的胎儿,为保一世荣华富贵,狠心对妻妾下手,杀子,献祭。”
“由于妻家势力大,他不敢明目张胆,所以给孕妻过度进补,致使胎大难产。而对于通房妾室,他便冷酷多了,算准时间送堕胎药,纵使她们闹起来也没人管,简直丧心病狂,比恶鬼更恶!”
王兴珠倒吸一口冷气,手脚冰凉。
“那丑娘她……”
现在的金家跟她记忆里的有出入,这些变化肯定是发生了什么,结合前面婢女说,金炎病重,王兴珠生出一些猜测。
金非玉略显落寞,她低声道:“死了。”
“失去摇钱树,金炎惶惶不安,躲家里不敢出门,神智逐渐不清,那些产业便由我接手了。” W?a?n?g?阯?f?a?布?页?ī????ǔ???é?n???〇?②???????????
“说起来,他不清醒倒好,清醒过来反而跑去赌钱,将积攒的万贯家财挥霍一空,我嫌烦,清醒还拖累家里,索性将他锁在房中,避免麻烦。”金非玉脸上写满嫌弃和厌憎。
王兴珠哑然,她重新审视金非玉。
打理铺子,做生意不是件容易事,临时起意可没有这样顺利的,何况忽然接手家中产业,外人哪能不起疑。
她知道金非玉的话全非真实,或是有意略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