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万劫却总嫌他修炼的慢，动不动就会严厉责打他。所有人都觉得他恨这个徒弟，但他最终也没有收别的弟子，而是将衡阳立为了真传。说实在的，我也觉得很奇怪呢。可能他纯粹心理变态吧。”

桑寻真听了，心里便是一阵苦涩。

他说：“……我大概知道是为什么。”

他不禁想起了几日前他与庆落魔皇的交谈。

——

“万劫当年外出游历时，一眼便看中了你师祖这个先天道体。衡阳啊，那是真真正正绝顶的天赋。”庆落魔皇说到这的时候，语气都带着兴奋，“明明尚未开始修行，身体里却蕴含着数道正在成型的大道。

“这世间的事，未免也太过巧合了。万劫也是先天道体，却总是修不出第二条大道，衡阳还未修行，便有如此成就，怎能不让他心生嫉妒？恰好，先天道体可以容纳所有大道。

“万劫把他带回宗去，收他为徒，教他功法，就是为了能够夺取他的大道。衡阳他是凡人出身，修真界的东西一概不知，万劫说什么，他便信什么。当他修成第一条大道的时候，他惶恐的去问万劫这是什么？这绝不是金丹期该出现的东西。于是，万劫就顺势夺走了他的第一条大道。

“万劫总共有十条大道，其中只有一条是他自己的。其余九条大道，均是他强夺而来。你这个时候一定在想，他抢了很多人吧。

“不是啊，他只抢夺了一个人。

“你的师祖修出一条大道，他便抢走一条，他体内的所有大道均被夺走之时，也不过才元婴后期。他甚至都不知道，他的师尊竟已经夺走了他九条大道。

“之后的事，想必你也已经知道了？”

庆落魔皇指了指地牢里正在运行的功法：“这是衡阳元婴中期时便悟出的阵法大道，十四条道痕，就足以困住一个渡劫九层整整万年。

“有的时候我在想，这大道仍留在他的身上，会比在万劫那个废物身上好太多了吧？但这，终究也不过是猜测罢了。”

——

“……桑寻真，你哭的好难看。”霜寒嫌弃道，“我知道你跟衡阳感情深，但我甚至没详细告诉你万劫怎么欺负他的，你都哭成这样，那我要是告诉你……算了，那我还是不告诉你了。”

桑寻真抬头，眼里是无尽的恨意：“他怎么有脸的啊？我要让他有全世界最难看的死法。”

霜寒着实被吓了一跳：“怎么说他也是你师祖的师尊吧？衡阳要是不被他带回来，恐怕不过百年，便骨枯黄土了吧？”

“他是先天道体。”桑寻真咬牙，“没有哪个师尊会不疼惜他。”

霜寒也是沉默下来，而后，他惊呼道：“先别管这个了，你现在不能太激动！你的金丹要碎了！”

桑寻真的金丹上本就带着裂痕，却又情绪波动，不好好休养，裂痕自然越来越大。

下一瞬，金丹便彻底碎裂。

“……”霜寒难得有些心虚，“不能是因为我乌鸦嘴吧？”

桑寻真痛苦的闭了闭眼。

“好啦，”霜寒安抚他，“碎了也就碎了，毕竟又不是大道，很快就能养回来的。你现在最重要的，是冷静下来，不要让伤势更严重了。”

“是啊，前辈。”桑寻真说，“境界跌落，尚可以修养回来，道痕碎裂，便很难补救了，若是大道被人剥夺……还有重修大道的可能吗？”

“你大道又没被人抢，突然问这个干什么？”霜寒道，“反正那么多被抢了大道的，我没见过能有谁再重新修条大道出来。”

“若是先天道体呢？”

霜寒眉心猛地一跳。

他迟疑道：“同时期的先天道体就万劫跟衡阳两个，也没见谁被抢了大道吧……”

桑寻真只是沉默不语，霜寒却看见，他丹田里的宝塔，逐渐化为三座道台。

“你这就已经筑基中期了，真的，你冷静一下吧，再这样下去，你又得跌回筑基初期了。”霜寒有些发愁，“你这伤的也太重了，你到底去干什么了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