颤不已。

德拉科登上天文塔最高处，透过窗户将目光投向下方。

“那些防护咒语阻挡不了他们太久，”角落中的黑暗里，带着淡淡嘲讽意味的声音响起，“没去参加赶走卡罗兄妹的盛举？马尔福，我以为你被波特传染了身先士卒冲进食死徒中去的毛病。”

“西奥多，”德拉科应声，侧过身看向他，“谢谢你所做的一切。”

“这也是波特的要求？他分身乏术，顾不上注意我，只好拜托你替他转达谢意？”诺特自阴影的隐蔽而出，站到德拉科面前，毫无血色的嘴唇拧起一个微末的笑意：“别把我想的太好，我只是向来擅长审时度势。”

德拉科颔首：“伏地魔不是傻子，你的背叛并非隐秘。在哈利他们看来，六年级时食死徒们的入侵没有造成太多伤亡，你效忠于他原本也是无奈之举。因此，这一年来你通风报信的行为足以弥补此前所有错误。但我很清楚，无论最终哪一方战胜，黑魔标记和战后审判都不会让你有太好的结局。”

“我不会愚蠢到以为我尚能善终。”诺特说，“那么你呢？你相信波特能毫无保留地护着你？说真的，七年前没人能想到一个波特会进入斯莱特林；即使到今天，我仍然保留我的看法：他还是与这个学院格格不入。马尔福，你居然会爱上他。”

“是啊，我同样无法想象我竟然爱他。”德拉科轻轻叹气。他从不敢对哈利吐露爱意，却能在任何与此无关的闲杂人等面前轻而易举地承认这点。

“总之，你走吧，西奥多，通过有求必应屋和猪头酒吧连接的通道，阿不福思·邓布利多不会为难你。离开霍格沃茨，离开大不列颠，带上你的父亲去欧洲、美国，哪里都好。”他严肃地说道，“格雷维斯很欣赏你，我想他不会介意介绍你在德姆斯特朗读完八年级。我不喜欢那里，但我认为它很适合你。”

诺特扬起眉毛，语气里带着浓重的怀疑：“我以为马尔福从不多管闲事，你为什么要提醒我这些？”

因为我仍然不知道战争结束后的世界是否与曾经的截然不同，而我不想看到任何人重蹈覆辙。

德拉科将自己的思绪从无法抹除的悲观里拉出来，说：“我相信你知道我没有恶意，也能判断出这条路会将你带向最好的未来。走吧，别再回来了。”

言尽于此，他不想再把任何心神浪费在诺特身上。勒梅的魔法石碎片消解了他五感尽失的并发症，使他能像正常人一样行动和战斗，却仍无法使两片格格不入的灵魂相互融合、弥合裂痕，德拉科不得不尽量保存体力，以免错过任何可能属于他的、最后的时机。

过了好一会儿，急匆匆的步伐消失在楼梯间，诺特离开了。间歇性的头痛和流转不顺的魔力依旧困扰着德拉科，他重新回头，去看防御魔法组成的防护罩外，食死徒与凤凰社成员的捉对厮杀。

“不能让他们再继续攻击城堡！”

咒语的光芒穿透夜空，战斗的声响响彻云霄。小天狼星·布莱克的身影在一片混乱中格外显眼，他英俊的面庞是难得一见的严肃，半长的黑发在火光中飞舞，眼里燃烧着仇恨的烈焰。他的目光牢牢锁定住那个眉眼与他有几分相似、皮肤黝黑而面若疯癫的女人——贝拉特里克斯·莱斯特兰奇，绿光在她指尖跳跃，仿佛死神的镰刀。

“贝拉！”小天狼星怒吼着飞奔而去，声音里夹杂的沉淀多年的愤怒如同猎犬狂吠，魔杖的杖尖直指她的心脏，红色的光芒迸射而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