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好,我等的就是这个。”哈利扬起眉毛,“即便我再有演讲天赋,也不如亲眼所见的场景来得震撼。已经铺垫了这么多,我所能做的只不过是给他们心中买下一颗种子,伏地魔的行为才是压倒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从某种意义上说,我还得谢谢他把越来越多的人推向了与我们有利的一方。”
如果伏地魔的理智还没有被疯狂全部吞噬,就会知道和一个斯莱特林式的格兰芬多做对有多么可怕,恐怕还不如真刀真枪地和邓布利多赶上一架,德拉科低头看着哈利,出神地想。在洞悉了这个世界运转如常背面真正的秘密后,无法改变的命运和严苛至极的秩序让他原本已对深不可测的未来近乎绝望,但此时此刻,一簇象征希冀的火焰开始在熄灭的余烬之上重新燃烧,微弱而明亮。
“话说回来,关于隆巴顿的秘密……”德拉科犹豫了一下,还是把自己心中盘算了许久的计划宣之于口,“如果伏地魔提前知道这个,你认为,会不会……?”
“伏地魔当然会知道这个。”哈利扬起眉毛,“你得把这个消息告诉他,德拉科,你需要一个足够充沛的理由才能继续在食死徒中站稳脚跟。帮你杀死邓布利多是斯内普教授的投名状,你也得有一个。况且,他既然已经有过怀疑,那么迟早会猜到真相。这个麻烦的解决过程实在难以想象,就连我自己都不知道相同的方法是否会在纳威身上适用,伏地魔更不会冒着自己销毁自己的魂器的风险贸然行动。”
晚餐时分,麦格教授领着大病初愈的格兰芬多出现在礼堂里。这个被诺特的黑魔法咒语击中的一年级学生在圣芒戈魔法伤病医院里受到了良好的救治,临近学期末,她怀着不怎么情愿的心情回到学校,准备期末考试。
坐在哈利身边的一年级斯莱特林握着刀叉,伸长脖子,隔着大半个礼堂眼巴巴地望向他的朋友。等到对方在格兰芬多长桌边坐下,和周围的学生逐一问候、拥抱,他方才收回视线,怏怏不乐地把注意力重新转向盘子里的食物。
“托尼,怎么不去迎接她?”哈利推了推他,小声问,“她不是你最好的朋友吗?”
名叫托尼的斯莱特林正心不在焉地把盘子里的苹果派戳得满是小洞。听到哈利的询问,他仰起脸,再转过头去看他们正在谈论的对象。他久别重逢的朋友正被一群格兰芬多簇拥在中间嘘寒问暖、勾肩搭背,完全没有看向他的意思。
“她已经不再需要我了。”托尼低声说,“我能接受的,真的。是我们斯莱特林中的某一个伤害了她,让她在圣芒戈住了那么久。那么多血……我听说她差点因为失血过多而……我怎么可能再厚着脸皮去找她?我不能……”
“如果我是你的话,我至少会亲自去问问她,是否还愿意和我当朋友。”哈利劝道,“即便被拒绝,也好过稀里糊涂地结束一段友谊。”
托尼没有说话。他咬紧嘴唇,脸色苍白,窝着刀叉的双手指节因为剧烈的情绪波动而泛白,抽了抽鼻子,豆大点的眼泪从他的眼里流下,顺着脸颊滑落到盘子里。
“嗨,托尼,好久不……”一个轻快的女声在他们身后响起,系着红橙色条纹相间的领结的棕发女孩不知何时告别了她的格兰芬多好友们,穿过大半个礼堂走近,熟练地从后方搂住男孩的脖子,笑着把脑袋凑近,随即却被对方滂沱而下的眼泪吓了一跳,“梅林,你怎么了?”
6月29日晚间,哈利聚齐了斯莱特林所有学生。他捧着和邓布利多(实际是阴沉着脸的斯内普)借来的冥想盆走进地窖,摆在公共休息室中央的茶几上。而后抽出魔杖,抵在太阳穴上,缓慢地抽出一缕承载记忆的银丝,放进盆内众多漂浮的物质之间。
在搅动记忆前,哈利抬眼,看向空无一人的角落——德拉科一再坚持要来参与进这个“改变世界”的时刻,哈利不得不将隐形衣交给他,好让对此兴致勃勃的前斯莱特林混进公共休息室内,不被任何人发现。
“大约一个月前,也在这里,你们问了我一个难以回答的问题。”哈利用尽可能平和、温顺的目光扫视过半围坐成环形的一众斯莱特林成员,分别在潘西、布雷斯、格林格拉斯两姐妹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