抵是看到了哈利和赫敏，苏珊的脸一下子羞得通红，布鲁斯也罕见地不好意思起来。他们隔着冰凉的窗户冲哈利挥了挥手，一同在雪地里走远了。

哈利满脸一言难尽的神情，转头回来，并不是很想再看到一次类似的场景。大概是情人节的氛围实在令人难以招架，就连他这个从来没有思考过“爱情”命题的人都被这些画面勾起了一丝隐秘的幻想，尝试着把自己代入类似的场景里。想象一下，他和他喜欢的人在寒冷的冬天里紧紧靠在一起，用彼此的气温取暖，呼吸间涌出白色的水汽，在温暖的茶馆或是公共休息室燃烧的篝火旁小声聊天、放声大笑……

还没等他思考个所以然出来，就听到赫敏饶有兴致地问：“哈利，羡慕了？”

“我从来没有想过类似的事，”哈利点头承认，“你知道，赫敏，我对于爱情这种东西所有的认知都来源于我的父母，但我从记事起，他们已经是一对优秀的夫妻了，这让我很难想象谈恋爱究竟是什么样子的……就连小天狼星都不肯和我分享爸爸妈妈以前在霍格沃茨谈恋爱时的样子。”他有些气闷，趴在桌面上不想动弹。

赫敏喝了口黄油啤酒，用桌边的餐巾纸擦掉沾在嘴唇上的泡沫，提了个建议：“我记得你每年收到的情书可不少吧？如果实在好奇的话，或许，你应该试试。”

“我爸爸说，他从一年级刚入学的时候就喜欢上我妈妈了，剩下的七年里，他一直只追求了我妈妈一个女孩。他经常自豪地对我说，我妈妈是他的初恋，他们刚毕业不久就结婚了。”哈利纠结地说，“听了这个，我觉得，我也不能那么随便。”似乎想起什么，他直起腰，一脸好奇地小声问，“赫敏，你和威克多尔·克鲁姆……”

“我们现在只是关系非常健康的笔友，”赫敏翻了个白眼，“如果要说爱情的话，我不能确定他对我有没有类似的情绪，但我很确信我对他没有。威基说，他从一开始就觉得我很神秘、和他见过的其他姑娘都不一样。所以我认为，他对我也只是好奇更多一些。”

“可小天狼星跟我说过，一切好奇的情绪都是爱情的开始。”哈利干巴巴地说。

“对一个人产生好奇不是很正常的事吗？”赫敏扬起眉毛，“我不信你没有过。如果要把好奇和爱情画等号的话，我们每个人这一辈子都会爱上无数人。只要一个人的身上有一点我们不熟悉的特质，都会不自觉地被吸引。硬要说爱情和好奇有什么关联的话，我认为——”她像一个知心的大姐姐那样挺直腰板，对着她唯一的学生说，“你会发现他的身上有某种特质深深吸引了你，你努力地探究、追寻，想要弄得透彻，但他就像海市蜃楼，你明明知道你永远都抓不住他，可你还是会失控，你会放弃，可放弃的不是爱上他的意志，而是自己的心。最终，你会对此感到自卑和痛苦，因为爱情让你失去了所有自我掌控的能力。”

看到哈利的明显陷入了沉思之中，赫敏屏住呼吸，翘首以盼着他的反应。

“……所以，海市蜃楼是什么？”哈利问。

临近傍晚，天气看起来更加糟糕，从灰色的云里飘下了随风飞舞的雨滴和雪花，街道上的所有空间开始被慢慢聚拢起的雾气充斥。赫敏一心一意地铺在手中的毛线帽子上，没有分给哈利半点注意的意思：自从他问出那个自己没有听说过的名词后，赫敏就再也没有和他说过一句话了。

“我们回学校吧？”哈利试探着问。

赫敏“哼”了一声，点了点头，将毛线和毛线针塞回书包里，重新把放在一旁的深红色围巾绕在脖子上。“哈利，我还以为你可怕的个人感情阈值已经降低到不会注意到坏的天气要来了。”她刻薄地说。

哈利很想问她“阈值”是什么，但最后一点情商让他没有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