能和韦斯莱一样乖乖当个饭桶？他在心里大声抱怨，选择性地忽略是自己先一步向对方行注目礼的事实。

万圣节的霍格沃茨比平日更加热闹，漂浮在四座长桌上方的魔法蜡烛缓缓移动，幽灵接二连三地穿梭在人群的缝隙间。盛满熊熊烈火的高脚杯被移到礼堂最前方的邓布利多面前，随时准备吐出那几个万众瞩目的名字。

“德拉科，你觉得你们德姆斯特朗的勇士是谁？”对面的潘西·帕金森刚刚还在和身边几个斯莱特林女孩叽叽喳喳，见他落座，立刻将注意力转过来，眼睛里闪着好奇的光。

德拉科扯出应付八卦的假笑。他早已在德姆斯特朗的巨轮上回答过无数次相似的问题，没有想到，斯莱特林们同样在意他的看法。于是，“威克多尔吧。”他随口说着，伸手拿起一杯热腾腾的南瓜汁。

“你居然也看好克鲁姆。”潘西无趣地撇嘴，对他的答案有些意外，“前几年你总在信里说不想回来，我还以为你这次出现是因为发生了什么变故，”她冲火焰杯所在的方向扬起下巴，意有所指地说，“那根年龄线，你肯定有办法通过。”

德拉科将面前餐盘中的牛排切成小块，回答道：“多读点书没有坏处。潘西，如果你愿意将《女巫周刊》换成《霍格沃茨，一段校史》或是任何一本魔法史，就该知道三强争霸赛之所以会在百年前被取缔，正是因为它的危险性和死亡率与它本身一样备受瞩目。而我爸爸也不会再让生育伤害妈妈的身体。”

潘西为他的无趣翻了个白眼，转过身凑到达芙妮耳边去了。

德拉科揉了揉太阳穴，对于熟知后续发展的他而言，出席这场晚宴简直是多此一举。但作为德姆斯特朗的学生，他没有缺席的理由，只好抱着“对不起啊疤头让你失去了出风头的机会”的念头和对隆巴顿即将被火龙吓得屁滚尿流的幸灾乐祸不耐烦地等待着。

又过了一会儿，大多数学生终于无心晚宴，个个伸长脖子抬头观察教师席上众位教授用餐的进度。想必今晚家养小精灵们少不了对着剩余的食物以头抢地，大哭一场，德拉科微微一哂，慢悠悠地用餐巾擦掉嘴边的食物残渣，也看向邓布利多。

装满食物的金盘子在魔法下消失不见，四张长桌重新变得一尘不染，礼堂中的喧闹声更加响亮，就连邓布利多起身、抬起双手示意所有人安静的动作都没能奏效。巴蒂·克劳奇、马克西姆女士和卡卡洛夫的神情严肃，只有卢多·巴格曼依然充满童心地向前排的学生眨眼。同样因一切尽在掌握而神态松弛的还有德拉科，与他身边紧绷的斯莱特林们对比鲜明——就连波特的目光也没有继续在他周身盘桓不休。

邓布利多挥了挥魔杖，空中的蜡烛瞬间熄灭，一片黑暗里气氛逐渐安静，只有高脚杯中的蓝色火焰发出明亮的光芒，所有人屏息凝神地注视着面前的一切。

下一秒，高脚杯中的火焰突然变成红色，火舌高高窜起，几乎烧到邓布利多花白的头发和胡子。一张边缘处烧得焦黑的羊皮纸条飞出，带着四射的火星落在他的掌心：“德姆斯特朗的勇士是——威克多尔·克鲁姆。”

礼堂中掌声雷动，夹杂着欢呼和尖叫，德拉科看到坐在邓布利多座位旁的卡卡洛夫比其他学生更为激动，双掌拍打得通红。克鲁姆惫懒地起身，一贯阴沉的脸上没有任何感到意外的神情，他拖着沉重的步伐向礼堂尽头的房间走去。

意料之中，德拉科在心里默念。

红色的火焰略略平静，过了几秒，它再次腾空而起，第二张羊皮纸条被火舌吐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