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此做吧。
他们点亮起繁华的霓虹灯,支起一座不夜城与黑夜分庭抗礼,凝聚他们意愿的灯光强烈到就连点点繁星都安然羞愧,黯淡了光亮。
在这片喧嚣中,唯有微风不受影响,它们空旷的街道游走,在狭窄逼仄的巷道穿行,为这座被炙烤了一整个白日的钢筋铁骨的城市送来一份清凉。
“我吃好了。”
身旁传来了少年的声音,紧接着,便是衣服的摩挲声。
但风祭居云叫住了正欲收拾残局的禅院惠:“小惠,陪我坐坐吧。”
“好。”
禅院惠搬来了坐垫,跪坐在青年身旁,循着他的目光穿过长夜,穿过稀薄的云层,落在了天上的一轮明月上。
风祭居云侧头询问:“怎么样?”
在家中的他取下了白纱,没了束缚的灰白异色瞳望向少年,是在旁不可多见的温柔。
禅院惠颔首:“很美。”
月如寒镰,银光皎皎,是很不错。
风祭居云闻言轻轻笑了起来,感慨道:“我们有很久没有像这样,在一个地方长久停留,没有奔波、没有算计,仅仅只是为了赏一轮月色。”
禅院惠从风祭居云的话中品出了异样的情绪,犹疑着思索着安慰,但还没来得及开口,对方已经自然而然地揭过了这个话题。
他卖了个关子:“小惠要不猜猜我今天去了什么地方?”
禅院惠只经过简短地思索后,就正中真相:“横滨?”
“猜对了!”
看着青年唇角浮起的一丝浅淡笑容,禅院惠想到了什么:“是遇到了什么有意思的人么?”
风祭居云点点头,没有隐瞒他:“嗯嗯,遇到了一只猫,张牙舞爪,看着威风凛凛的,实则真实性格却是奶奶的……”
“啊,毕竟还只是个孩子嘛,不过是很讨喜的那种孩子,下次我把他带来给小惠看,好么?”
禅院惠没有意见,他也并没有追问为什么是下次。
这场饭后的消食活动在月亮被密密麻麻的云层遮住后只能被迫解散。
“要下雨了啊,也是,这几月正好是台风盛行的时节啊。”
禅院惠将餐盘碗筷端去厨房清理,风祭居云则留下,为连通庭院的和室关上挡雨帘。
“小惠,泡澡水已经放好了,你先洗吧。”
“好。”
“……”
家务事不重,但繁复且杂。
等将一切杂事都了却完,风祭居云泡完澡出来,墙上的时钟指针已经指过了数字十,夜已经深了。
禅院惠已经回房入睡,但仍贴心地给他在走廊留了一盏灯,而在一旁的边几上,还放着崭新的吸水毛巾和吹风机。
机身上还贴着的注意烫伤的标签证明它才刚刚被拆封不久。
风祭居云看完后不禁轻笑出声:“这么乖的孩子,有什么理由不喜欢他呢……”
不过他最终并未选择那快捷好用的吹风机,就像禅院惠悉心地会操心他的头发有没有吹干,他也同样了解少年的习性。
常年在野外奔波,几乎是时刻紧绷着心弦,要提防着一切可能迫近的危险,哪怕是一点风吹草动就能令他惊醒。
“晚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