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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清泉的声音回荡在阴湿的地牢里,“这件事足够吸引人,但知道这件事对你不会有什么好处。”

君临境面无表情,“这不关你的事,你只管回答我的问题。”

陈清泉垂着头,似乎陷入了回忆,“给我这颗内丹的,是宋鹤眠,他给的也不是我,而是我的父亲。”

君临境依旧面无表情,好像这个名字对他并不意外。

“当然,我这次出逃,一直在背后帮我出逃并承诺会保住我性命的人,也是他。”

“但这颗内丹并不是宋鹤眠的,它原本的主人……你或许不认识,因为那个人在十二年前就死了,他叫谢言鸣,十二年前,他是江宁城首富。”

君临境下颌绷紧了,在所有人看不到的地方,他唇边牵起一抹苦笑,藏在袖子里的手紧紧攥着,他想尽量表现的若无其事,但心里的苦涩和酸楚却像是决了堤的潮水般涌上来,“看来,这颗内丹几经流转,到了陈大人你的手里,一定发生了些惊心动魄的故事。”

“没错。”

陈清泉笑,“宋鹤眠把这颗内丹交给我父亲,有一个条件……”

“十三年前,我父亲在江宁为官,都水监,掌管巡使河道,疏浚运河的事务,当时的我已经过了及冠,但还是没办法结丹,而父亲又只有我一个儿子,如果我不能结丹,也就不能参加科举,他很是为此烦恼,就在这时候,宋鹤眠找上了他,表示自己有让我结丹的办法,但又说他最近遇到一件难办的事,父亲当然明白他的意思,但如果能让自己儿子结丹,他什么事都愿意做。”

陈清泉道,“那件事,就是帮宋鹤眠做一件案子的伪证。”

时隔十三年,这场灭门之祸的真相终于在君临境面前徐徐展开。

“当时,江宁刚刚经历过一场洪水,周边村县大数被淹,连江宁城内都有将近一半被冲毁的房屋,死的人根本数不清,宋鹤眠当时正在江宁任司户,很多人都怀疑,这场洪患,是因为他贪昧了河工款才导致的,毕竟当时虽然连月有雨,可雨也并不算很大,周边州镇都没有江宁这样严重的水患,因为损失太大,死的人又太多,当时京城派了上宪来调查这件事,可河工款这种事,从司户到河都署,不知道要经过多少人的参与,即使真的有人从中拿了钱,也不可能只有一个人,只要查,一定是一条线上的所有人。”

君临境开口,他嗓子有些干涩,但声线依旧平静如水,“所以,他们想找个替罪羊。”

“是。”

陈清泉道,“江宁城的水域内,有一只很有名的大妖,名叫吞舟,很多人都见过她的原身,是一条蛟蛇,没人知道她是什么时候生活在那里,后来有人传言,吞舟化为人身,嫁给了江宁首富谢言鸣,据传说,他们还生了一个儿子……如果说江宁城里谁能发动这样大的一场水患,恐怕只有大妖吞舟才有这样的力量,她是最好的人选。”

“宋鹤眠找到我的父亲,就是想让当时身为都水监的父亲作证,这场水患,是由一条蛟蛇失控引起的,和河堤无关,但父亲当时检查过水患后被冲毁的堤坝,发现原本应该由整块条石搭建的底座,都是黄土碎石沙包,显然是建造河堤的用料有问题,他当时已经写好了奏书,准备交给京城来调查此案的上宪,但因为宋鹤眠提出的条件,他改写了奏书中的内容,因此坐实了吞舟纵水淹没江宁城的罪名。”

“案子办得很快,因为半个江宁城的官员都需要尽快洗脱自己的罪名,多等一天,就会多一天的变故,谁都不想活在这样担惊受怕的日子里,为了避免夜长梦多,没过公堂,他们就以逮捕吞舟的名义,屠杀了谢家满门,那几乎是大邺立国以来最惨烈的一次灭门行动,谢家身为江宁首富,家宅宏壮,烧了三天三夜,听说谢言鸣被当场斩首,吞舟被北庭府特有的噬火阵烧回原形,从后来拼凑的骨骼来看,那应该是一条将近十丈的大蛟,对谢家围剿的当晚,只有传说中谢言鸣和吞舟所生的儿子没有找到尸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