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的睫毛在眼睑下投下一小片晦暗,他?能清晰地感觉到心里那股汹涌的情绪又开始翻涌,带着不安和一丝连自己都不愿承认的恐慌。
他?知道岩泉是?为了及川,也为了他?们三?个之间这?摇摇欲坠的平衡。
可有些话,连他?自己都理?不清,又该怎么说出口?
悠一只是?、只是?什么都没做,什么都没拒绝。
因?为不管他?做什么,这?一切都会结束的。
*
悠一的沉默像被雨水泡透的棉絮,沉甸甸地坠在喉咙口。
岩泉的目光太锐,好似能穿透他?层层叠叠的掩饰,直抵那点被“不相信”死死按住的慌乱。
“千秋前辈演艺部的呀。”悠一避开那道视线,又在粉饰太平,“班长找我给演艺社写毕业晚会的歌,我接了。”
岩泉的眉峰蹙了一下,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裤缝,“悠一,我问的不是?这?个。”
悠一的声?音顿了顿,指尖开始抠衣角,布料被捻出细小的褶皱,“只是?、不好拒绝的事,而且千秋前辈的歌写的很好,你知道我很喜欢做这?些,所以顺手就......”
这?句话像投入静湖的石子,在岩泉眼底漾开一圈了然的波澜。
他?又从?悠一逃避的回答里找了某个重点。
“所以及川也不知道对不对?”岩泉的声?音沉了些,“你们明?明?......”
明?明?已经把彼此眼底的心意都看得一清二楚。
“我不想让他?分心。”悠一的声?音淡得像水,“他?忙着准备去阿根廷的事,我只是?写首歌而已,说不说都一样。”
“没有那么严重啦......”
“一样?”岩泉的声?音里带着点急,“悠一,你比谁都清楚及川现?在有多在意你,你瞒着他?和她合作,这?算什么?算你不在乎他?所以可以安然地站在他?前女友的面前没有一丝别的情绪?”
“没有讨厌、没有厌恶、就像看待陌生的前辈是?吗?”
“你觉得这?对吗?”
悠一的喉结滚动,忽然笑了笑,那笑意很淡得像落进湖面的雪,转瞬就化了,“算什么?算我不想在最后几个月里给他?添堵。”
“我也不想给你添堵,干嘛一定要把这?种事摆到台面上?”
是?啊,这?不对,他?当然知道!
他?只是?在贪恋这?最后的“躲雨期”,他?只是?默认了雨停后的离散。
过去的经历早就在他?心里刻下烙印,再深的在意终会被现?实推开,与其到时?候撕破脸不如现?在体面些。
“悠一,”岩泉看着他?紧绷的侧脸,叹了口气,“及川不是?你爸妈。”
悠一猛地抬头,眼里的平静彻底碎了,露出底下汹涌的惊涛骇浪。
“你筑的那堵墙,防住的不只是?别人,还有他?想靠近的心。”岩泉的声?音放软了些,“你怎么就不信他?愿意为你停一停?”
这?句话像惊雷劈在悠一耳边,他?攥紧了手,指节泛白。
停一停?为了谁?他?吗?他?凭什么?
“他?不会的。”悠一的声?音发紧,带着点固执的强硬,像只被逼到墙角的困兽,“小岩,我、我只是?额外?的。”
岩泉看着他?眼底那片深不见底的落寞,忽然觉得无?话可说。
有些墙,是?自己砌的,要么等?时?间来拆,要么,等?那个被他?挡住的人来拆。
他?放弃了,弯腰拿起?玄关的纸袋递过去,“给你买的润喉糖,昨晚哭那么凶,嗓子该疼了。”
悠一接过纸袋,指尖触到微凉的包装。
“我是?说不动你,总有人能说动的。”
“走?了。”岩泉转身?握住门把,身?后的手却被人慌忙拉住。
悠一一看小岩要去找及川的样子,忽然变得慌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