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裴祝安却听得几欲吐血。
“你以为我是自愿的?!”
宁惟远满目讥讽,“你要是真喜欢陈恪,又哪里轮得着我?要是真喜欢我,又为什么对那个死人念念不忘,怎么,是我不够好吗?”
窗外骤亮——
一道惨白的闪电撕裂天幕,紧随其后的惊雷轰然炸响,震得整座宅邸都在战栗。
雷声近得仿佛就在耳畔,令人骨髓发麻,窗棂嗡鸣,玻璃几欲碎裂。
“天打雷劈。”宁惟远喃喃自语:“老天都看不下去了。”
他的目光慢慢回落在裴祝安英俊的面孔上。
“睁开眼睛看清楚——”
“你枕着陈恪的床,我睡着陈恪的人,两个野鸳鸯在这儿翻云覆雨,午夜梦回的时候,他怕是要托梦逼宫呢。”
白皙修长的指尖按在裴祝安心口上,指甲几乎深陷入皮肉。
“不提前想个说辞吗,老婆?到时候怎么介绍我?”
第70章 蓬勃
想什么说辞。
裴祝安眼睫轻颤,灰眸缓缓聚焦在宁惟远的脸上。
“介绍?没必要吧。”他倏然轻笑,声音冷得像浸过冰水:“说不定......陈恪现在就站在你身后看着呢。”
“不过你恐怕要失望了。”
“陈恪的性格,我再了解不过,”面容苍白,唇角勾出一丝讥诮笑意,裴祝安漫不经心地开口:“看着我坐享齐人之福——他生前最爱这种戏码了。”
“你正中他下怀。”
“这声谢,算我替他说了。”
无端指控,急火攻心,宁惟远险些溅出一口心头血。
憔悴与狼狈反而给裴祝安赋予了别样的魅力,哪怕不开口,也能轻易勾起人心底的毁灭欲与占有欲。
灯光晦暗,柔和了alpha的面容轮廓,恍惚间,给人一种纯良斯文的错觉。
仿佛此刻,任由宁惟远摆布的只是一个落难的温柔人夫。
丈夫留下的吻痕都还没消,转眼就在另外一个男人的怀中欲拒还迎,满口搪塞着仁义道德,身体却早已摆出个自然而然的姿势。
指尖颤抖,慢慢对准那张俊美的面孔,宁惟远气得几欲哽咽。
经年不见,功力见长,他还是玩不过裴祝安。
但宁惟远清楚地知道,有那么一个瞬间,他恨不得将裴祝安咬碎,再生生咽下去。
“那真要恭喜陈恪了。”
宁惟远贪婪地用目光梭巡着这张脸,一字一顿,每个字眼都透着咬牙切齿:“既然他爱看——今天我请他看个够。”
鬼气四溢,阴森可怖,从这张薄唇吐出,却莫名沾上几分香艳。
“裴祝安,你这辈子都别想摆脱我。”
宁惟远的鼻息都在颤,眼底竟然升起一层水雾:“再守一次寡,你想得美。”
泪水洇湿嘴唇,他不愿在裴祝安面前露怯,别过脸。再转过来时,沉静如常,面上不见半分脆弱。
只是一双眸子黑得瘆人。
走到这步,你不要怨我心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