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是什么日子?”
裴祝安拿条领带在他身上比划,闻声,剑眉微挑,竟是笑了。
“不是你的好日子么?”
宁惟远真觉得自己没睡醒,不然,就是仍在梦中,云里雾里,被哄得迷迷糊糊。
回过神来,他早已被指挥着换过了七八套衣服。不是没抗议,但效果微乎其微——
alpha神色冷淡,睨他一眼,警告不许再撒娇。
面对这副模样的裴祝安,宁惟远连句囫囵话都说不出。
他当即噤声。
最终定下的这套着实漂亮。
墨绿色领带束着修长脖颈,深色衬衫衬得肤色冷白,有种瓷器般的沉静气质。
但西装革履之下,却是力量感极强的躯体——肩线锋利,肌肉线条若隐若现,腰身收束得恰到好处,像是蓄势待发。
抛开主观情绪,这副皮囊,实在让人移不开眼。
镜中,两人目光短暂交汇,宁惟远没忍住微微一笑,唇红齿白。
仿佛盈满水的瓶口晃了下。
“怎么样?”他问。
“不错。”
“是衣服不错,”宁惟远逼近一步,“还是人不错?”
裴祝安置若罔闻,抬手为他整理领带,“紧张么?”
宁惟远正对镜调整袖扣,闻声动作微顿,唇角勾起。
他故意说:“今晚你不在,我当然紧张。”
裴祝安轻笑一声,捻住宁惟远的领带顶端,指尖缠绕半圈,像执住缰绳。
一寸、一寸慢慢往下顺。
指尖抚过暗纹,在胸肌轮廓处刻意流连,感受掌下肌理渐渐紧绷。
咫尺远近,血液轰鸣,宁惟远的呼吸有些错乱。
他本能前倾,alpha却忽然松开手,领带滑落,后颈被人扣住,裴祝安冷淡声线响起。
“——别动,给你换条新的。”
索吻失败,宁惟远略微尴尬地停下。
神色委屈又受伤,却也更漂亮。
他不甘心,浓密的睫毛地眨了几下,眼底湿漉漉的委屈,小动物似的,像是不理解为什么会被推开。
裴祝安选的新领带,与自己瞳色相同。
银灰色,丝绸质地,像条暧昧的河,宁惟远默然凝视着,瞳仁像放大镜,汇聚心底温度,沉得发烫。
裴祝安今日反常表现,很容易让他联想到,最后一顿。
宁惟远已经隐约猜到,alpha为什么会突然这样对待自己。
领带系好,裴祝安退后半步,勾起唇角:“祝你今晚顺利。”
“怕是没那么容易。”
宁惟远笑得不无讽刺:“这个风口浪尖,你确定晚上不想来看好戏?”
裴祝安哼笑,“这么确定自己能站稳?”
不止alpha怀疑,其实整个上流圈子都在冷眼旁观,只等着宁惟远从高处跌落。其中不乏赌局,赔率节节攀升,他们都猜——
不出三个月,这位新贵就会摔得面目全非,万劫不复。
“我当然怕啊,可是想到结果,又觉得一切都值得。”宁惟远声音透着漫不经心,“不是说了要补偿你么,不爬得高点,拿什么补偿。”
“半点私心也没有么?”
“私心?”似乎觉得好笑,宁惟远淡淡一哂:“我承认,确实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