惟远?!
说好的惊喜呢,怎么成了惊吓。
办公室侧面是扇玻璃,里面的帘子没有落下,秦沛书挑了棵盆栽当掩护,蹙眉偷看里面情形。
宁惟远真的很贤惠。
四菜一汤,菜式都相当复杂,不是什么简单的小炒。看样子,是他亲手做的。
裴祝安还在工作,自顾垂眼看文件,宁惟远也没开口催促,主动拿起湿巾帮alpha擦手。
裴祝安的手生得很漂亮,修长白皙,骨节分明,宁惟远动作很细致,一根一根,从掌心擦到指腹,起初亲密,渐渐加重力度,带上了几分亵玩意味。
裴祝安察觉到了,想要不着痕迹地抽回,却蓦地被扣住手腕。
这是个掌控味十足的动作,裴祝安被迫放下文件,入目是宁惟远漆黑浓密的长睫,小鹿一样。
半晌,睫毛颤了颤,青年似有所感地抬眼,望向他。
表情温顺又无辜,宁惟远问:“怎么了?”
裴祝安没说什么,只是开口,淡淡叫了声宁惟远的名字,口吻警告。
后者微微一笑,适时松开手,把筷子递过去。
裴祝安吃软不吃硬,没好意思晾着人,顿了顿,接过筷子。
拐角处,秦沛书看着他哥夹了一筷子,尝了口,再抬眼,表情有些发愣。
裴祝安盯着宁惟远,“这是你做的?”
宁惟远点点头。
裴祝安拿着筷子的手不自然地微微一抖,像是心底有什么地方被触动了,宁惟远问是否合他口味,alpha沉默了半晌。
然后,他说:“有点咸。”
宁惟远问:“其他呢?”
“没有了,挺好吃的。”
“吓死我了。”宁惟远失笑,“看你表情,我还以为自己做的是苦瓜。”
裴祝安没说话,心底却有些发涩。不知是记忆出现了偏差还是怎样,这几道菜,他竟觉得似曾相识。
不止陈恪做过,连味道也相似。
想到这里,他忽然没了胃口。
裴祝安说自己吃饱了,但饭盒却明显还是满的。菜已经半凉,宁惟远拿起筷子,主动尝了一口,神色无奈。
“怪不得,有些欠火候了。嘴够刁的,”宁惟远叹口气,解释说:“做饭的时候,我没有尝菜的习惯。”
裴祝安想起了宁惟远从不肯吃热食的怪癖。
他忽然问:“你中午吃了什么?”
宁惟远一怔,“三明治。”
裴祝安点点头,然后淡淡说:“你好像从来都只吃这些。”
在犀利的浅灰色瞳仁中,宁惟远的手指慢慢蜷缩,他蹙眉,神情对这个话题相当排斥。
裴祝安却没有放过他的打算,“你也很讨厌见医生。为什么?”
宁惟远喉结滚动,没来得及解释,却听见裴祝安的冷淡声线复又响起。
“我刚发现,自己好像从来都没有真正了解过你。”
以两人的关系而言,这样的话从裴祝安口中说出,实在显得古怪又诡异。
裴祝安就那么探究地打量着宁惟远,似乎对方是某种坚硬的贝类,此刻,他正琢磨,怎么撬开这紧闭的壳。
“宁惟远,刚才我说的事情,是怎么回事?”
alpha语气波澜不惊,态度疏离,眼神却分明步步紧逼,灰瞳微眯,全然不许宁惟远逃避。
后者深呼吸,“......习惯而已。”
裴祝安挑眉,像是不置可否。
话锋一转,他忽然说:“你高中在本市吗?”
宁惟远被问得发懵,茫然点头。
裴祝安态度随意,俨然闲聊,“我记得,这个学校是寄宿制,你当时还适应吗?”
“还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