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女孩全身只披着一层薄纱,麻木地拉着小提琴,而圆台还围着一圈通体赤果的女孩子们,每个人脖子上都牵着锁链,半跪在地上,以方顺材为首的一群男人们,如玩俄罗斯转盘一样兴奋的轮换上阵,看见项逐峯的身影,还热情地问他要不要一起加入。
项逐峯永远忘记不了那天的恶心,但也只有几天,他便也学会了这种可以讨方顺材开心的办法,并最终靠这样低劣的手段,帮辛建业拿下了最重要的一道批文。
项逐峯脱下沾满酒气的西服,狠狠扔在副驾座上,正要回公司再确认一些资料,忽然接到张江的电话。
项逐峯都没等到听完,便一脚油门奔向了梵安镇。
早在和村民商量开发赔偿协议时,辛建业就曾半开玩笑地跟项逐峯说,因为时间紧张,这群老古板们如果配合是最好,如果不配合,反正梵安镇靠着山,万一哪天雨天路滑摔下去几个固执的,也算正常。一切都让项逐峯自己看着办。
项逐峯最清楚,辛建业给的方案表面为了民众们考虑,但实则极不讲理,为了利益最大化,势必会有一大批居民失去自己的房子。
倘若直接说出真相,村民们一定不会同意。但如果这些村民拒绝,影响辛建业的利息,就算项逐峯想保护他们,辛建业也一定会用更狠毒的手段解决掉他们。
两相为难下,项逐峯不得已想出一个折中的手段。
他设计了一份重重嵌套的合同,在村民眼里,这些赔偿条件堪称完美;在辛建业眼里,又能满足他过河拆桥的想法。
但事实上,这份合同并不是真的要害村民们,而是对这些无辜百姓最后的保护。
没有人知道,在暗地里,项逐峯其实故意留了几个漏洞。
等到瀚海开发完毕后,项逐峯自然利用这些漏洞打官司,找人帮村民们打官司,从瀚海手中夺回自己原有的土地。
到时即使被辛建业追责,那也是很久之后,至少能保证这些村民眼下的安全。
可项逐峯千算万算,还是没算到会有村民先一步来闹事。
都不用细想,除了何叶在背后作梗,根本不存在第二个有这份手段的人。
等项逐峯赶到古镇,和开发组的人商谈好第二天的应对方式,已经是午夜十二点。
项逐峯心乱如麻,半分困意也没有,不知为何,就走到了早已收工的录制地。
民宿的灯光已经熄灭,只有零星几扇窗户还亮着光。
项逐峯站在路边看了许久,大抵是晚风清凉,心里的阴霾莫名少了一些。
正暗衬自己也真是无聊,刚要转身离开,院内传来一阵咚咚咚的下楼声。
小暖急匆匆的身影从院子内冲出来。
看见项逐峯,小暖吓了一大跳,都没等她开口,项逐峯先一步问:“怎么了?慌慌张张地干什么去?”
小暖又急又怕,犹豫几秒后才吞吞吐吐,“小远哥,小远哥他找不见了……”
“什么叫找不见了?”项逐峯声音拔然提高。
“我今天晚上一直在跟声姐对接事情,刚刚处理完,才想起明天还有个重要的环节没跟小远哥说,我去就敲他房间门,结果没人理我,打他电话也不接,有个工作人员说,十点那片,看小远哥往东边走过去了,结果到现在都还没回来……”
“你哪都不要去,就在这等着,如果看到辛远回来,第一时间给我打电话。”
项逐峯一声令下,凌晨十分,开发组所有的人都立刻打着手电出动。
梵安镇的东边都是小道,连大一点的三轮车都开不进去,最要紧的是那边紧挨着一座山,这个时段消失在那处地方,项逐峯都没有勇气去细想可能出现的结果。
他一个接着一个电话的打出去,又一条接着一条没有结果的汇报短信收进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