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有魏婪不受影响。
这是他的角色背景,顾名思义,魏婪走到哪,雪就下到哪。
阿提怿赤裸了半个身体,首当其冲,他偏头打了个喷嚏,全身爬满了鸡皮疙瘩,麦色的皮肤短短几秒就被冻出了深红色。
哪怕是头铁如他也屈服于寒冷。
将衣服拉好,阿提怿惊讶地抬起头:“这是怎么回事?”
天降大雪,似乎更加佐证了魏婪所言非虚。
魏婪心虚地移开眼:“兄弟重逢,可能是亡灵之主被感动哭了。”
阿提怿半信半疑:“我哥呢?”
魏婪隔着袖子摸了摸刚刚突然窜进去的小蛇,尴尬地笑了下:“它冬眠了。”
“……”
阿提怿感到一阵无助,自打从娘胎里出来,他从来没有这么无助过。
这一晚过得像做梦一样。
是噩梦。
远在数千米外的凉荆城守城将领收到来朝廷的信。
廉天拧眉:“季时钦就算了,夏侯泉来凑什么热闹?他要是出事了,我怎么对夏侯尚书交代?”
许存接过信扫了眼,无奈地摇摇头:“你又不是不知道夏侯泉的性子,他想来,他老子拦得住吗?”
廉天年纪大了,对小年轻们寄予众望,也担心他们受了打击坚持不下去,叹了口气说:“等他来了,你亲自带他练练。”
许存应了下来,忽然感觉手臂凉嗖嗖的,奇怪地看向窗外,只见远处的山峦居然布满了积雪,窗户一开,寒风刺骨,他连忙将窗户合上,对着手掌呼了一口热气。
“不是要入夏了吗,怎么突然下起了雪?”
虽然都说西北寒苦,但也不是四季如冬,许存面露异色:“粮草本来就不够,若是雪下大了,将士们可怎么办?”
廉天攥紧了信纸,季时钦说粮草在他们之前出发,约莫再有十五日就能到,但凉荆城现存的粮食恐怕撑不住十五日。
许存看出了他的忧虑,“将军不必担忧,明日我带人去河里捞些鱼虾,再派几队将士去城外打猎,足以果腹。”
城外野物丰富,但极有可能遇到蛮族,廉天摇摇头:“明天我亲自带队去打猎,若是遇上不长眼的,就地诛杀。”
他们的担心并没有持续多久,许存观察了一会儿,发现这雪似乎只在一方天地里飘散,凉荆城内虽然感受到了寒意,但一粒雪都见不到。
廉天是跟着先帝的老臣,见多识广,立刻给出了解释:“是祥瑞。”
许存:“?”
廉天斩钉截铁:“一定是祥瑞,先帝曾说过,天有异象,必然是上天赐福,庇佑殷夏江山社稷!”
许存欲言又止。
不想影响廉天的心情,许存换了个话题:“我听闻蛮族二王子身边有个道人为他出谋划策,将军,我们可要着重提防?”
廉天嗤之以鼻:“战场之事,岂是一人能扭转的?”
摆摆手,廉天长叹一声,“京城有消息,宋丞相重病卧床,不见外客,宋党怕是危险了,太尉大人被他压了一辈子,总算要熬出头了。”
许存惊讶抬眸:“宋丞相病了?是什么病?”
“不知道。”
廉天摸了摸唇边的胡子:“连宋轻侯都回京了,应该是真的要不行了。”
许存唏嘘不已,“哪怕是位高权重如丞相,也逃不过死之一字。”
季党和宋党素来不睦,但听到这个消息,许存难免升起兔死狐悲之感,今上似乎不打算继续维持两党对立的局面,宋党倒了,季党也没有存在的必要。
烛火噼啪作响,廉天伸了个懒腰:“行了,别想东想西的,先想想怎么应对阿提怿,我看那小子最近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