个生母,京城里的人也会拿当年她将崔令胭送去戚家的那桩事情来说,说她这分明是自作自受,怨不得崔令胭这个当女儿的。
戚氏沉着脸,道:“好在陆秉之身子中毒,她多半是不能有孩子的。枉我之前还替她担心,如今却是觉着这样也好,若叫她有了孩子,她更是眼睛长在头顶上,眼里哪里还有我这个当娘的。”
戚氏的视线落在江嬷嬷身上,问道:“对了,你见着陆世子的时候,世子气色如何,身子看着可是康健?”
江嬷嬷回道:“奴婢也没敢直视,世子这样身份贵重的,哪怕是身子中毒,有宫中太医诊治调养,便是日日喝着贵重的补品,也能养出个好气色来,光看这个也做不得准的。”
“不过,咱们这位姑爷可真是得皇上和太后娘娘看重,奴婢见着他时身后的小厮手中捧着个拿明黄色缎子包着的长盒子,瞧着就是宫中赏赐下来的,说到底咱们姑奶奶也真是好福气,能嫁给陆世子。只可惜,姑奶奶的心不向着咱们宁寿侯府,再多的好处怕也想不到娘家。”
戚氏听了这话,冷哼道:“福气不福气的等她给陆秉之生个孩子再说吧,说不得如今风风光光,不定什么时候就跌入谷底了。若日后没了陆秉之的喜欢,她又没个孩子,我看她哭都没地方哭去,到时候她若是受了委屈回府和我这个当娘的哭诉,我定好生将她骂回去!”
话说到这里,也没什么继续要说的了。
戚氏挥了挥手,就叫江嬷嬷她们退了出去。
江嬷嬷和琴儿退出了屋外,到了廊下琴儿才忍不住问道:“嬷嬷之前不是还劝夫人和姑奶奶多亲近些,哪怕是为着少爷,也要缓和了这份儿母女关系,怎今日就将在卫国公府那些难堪说了出来,这不是拱火,叫夫人不待见姑奶奶吗?”
江嬷嬷瞪了她一眼:“你这丫头知道什么,咱们虽也是当奴婢的,可奴婢和奴婢也是不一样的,我是夫人身边亲近的人,是跟着夫人陪嫁过来的,夫人都要给我几分脸面,姑奶奶却是当众如此怠慢羞辱我,便是将我的脸面放在地上踩,我自然是要回敬一二的,若不然,这事情若是传出去,日后谁都能欺负我了!”
琴儿是在江嬷嬷手底下过活的,觉着江嬷嬷这话也有些道理,可想到姑奶奶崔令胭在卫国公府的处境只瞧着便叫人羡慕,若是因着此事得罪了姑奶奶,着实也有些不大划算。
倘若日后夫人后悔了,觉着都是江嬷嬷从中挑拨,才叫夫人和姑奶奶母女之间愈发生出嫌隙来,因此厌了江嬷嬷这个心腹,那又该如何?
奴婢虽也有三六九等,可说到底都是身契在主子手里,身家性命都由不得自个儿,江嬷嬷不宽慰夫人,从中调和夫人和姑奶奶的关系,反倒是添油加醋如此这般,日后也不知会不会因此后悔呢?
这话琴儿只在心中想着,自然是不敢说出来。
她正要下去做事,就见着外头舅太太詹氏带着表姑娘戚若柔还有二姑娘崔令音过来了。
琴儿眼底闪过一丝诧异来,想到屋子里方才戚氏砸在地上碎了的茶盏还未收拾,便想着赶紧进屋去。
可她还未有动作,詹氏她们已经走近了。
不等她通传,就打起帘子说笑着朝屋子里走去。
詹氏刚一进去,便见着碎了一地的茶盏,眼底露出几分诧异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