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您说老夫人偏心,老夫人罚您跪祠堂就是为着姑娘好,已是偏着姑娘这个嫡亲的孙女儿了,要不然,今日冲着您说出的那些话,就该动家法了!”
陆丹若一下子愣在那里,她从来都没有想过祖母窦老夫人竟还想着动家法,她的脸色愈发白了几分,一双眸子里噙着泪,除了委屈,还带了几分惶恐。
陆丹若下意识就朝母亲岑氏看去。
岑氏听着“家法”二字心下也漏跳了一拍,未等她开口,孙嬷嬷便对她道:“太太怕是不知道二姑娘到底说了何等混账话吧,这些话太过不敬,老奴也不好说,大夫人可私下里问问二姑娘,看看二姑娘有没有和大夫人您交代清楚。”
孙嬷嬷话音落下,岑氏就猛地朝陆丹若看去。
陆丹若方才也是说一半留一半,只说了自己受了多少委屈,对于她不敬崔氏的那些话,只说了一丁点儿。
以至于岑氏觉着崔令胭这个当嫂嫂的太过小心眼儿不够大度,为着一些可大可小的话当着一屋子丫鬟婆子的面将女儿赶出去。
她只一想着女儿那时的难堪,心中如何能不为膝下唯一的女儿委屈不甘。
陆丹若对上岑氏质问的目光,不由得有些心虚,下意识就避开了她的视线。
知女莫若母,岑氏见着她这样,如何还不知道孙嬷嬷这话是真的,不禁脸色铁青,竟是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孙嬷嬷也没给岑氏脸面,开口道:“二姑娘,请随老奴去祠堂吧。”
陆丹若心中委屈,可见着岑氏也不出言相帮,一副默许孙嬷嬷将她带走的样子,知道自己如何闹腾也少不得跪这祠堂,于是,只能红着眼圈跟着孙嬷嬷离开了。
待她出去后,岑氏站在那里半天都没有说话。
落梅知道自家夫人心中不痛快,也不敢上前去劝。
过了好一会儿,才开口宽慰道:“夫人,要奴婢去打听打听,今个儿在梧桐院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咱们姑娘到底说了些什么吗?”
岑氏脸色难看,摆了摆手朝软塌前走去,坐下来才开口道:“罢了,若柔那性子我知道,孙嬷嬷又说出那等话来,我想也知道她定是说了什么不该说的话,惹得老夫人震怒,这才不给她体面,叫她去祠堂罚跪。”
“老夫人这是给崔氏这个孙媳撑腰,告诫这府里其他人呢?”她苦笑一声,又道:“哪里是告诫其他人,分明是告诫我这个继室呢?”
“老夫人这般做,是全然不顾我和丹若的体面,往后府里有哪个能看得起我这个国公夫人?”
岑氏面色难看,声音里也带了几分哽咽和自责:“都怪我肚子不争气,没能生个儿子,要不然,看在我给陆家生了儿子的份儿上,老夫人也不至于如此不给我这个儿媳体面,崔氏更不会刚进门就如此不给我这个婆母脸面!”
松雪堂
听完观言的回禀,陆秉之的脸一下子就沉了下来,眸子里透了几分寒意。
“她算是个什么东西,也敢如此放肆,是以为私库里那些东西她也有一份儿不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