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着真丝睡衣的女人狼狈地被警察拷了起来,宋北川被吵闹的动静引了过来,看着面前一团糟乱的场景瞳孔收缩。
“是这样的,”迟书誉整理了一下袖口,头也不抬地说,“有证据表明宋时衍不是自杀——而凶手是您的太太。”
宋北川压根没反应过来宋时衍这号人物是谁,他只能看到自己的太太被抓了起来。
驰骋商场无数年的男人不是第一次和警察打交道,但却是第一次,警察不问缘由地拷上他的家人。
宋北川的脸色阴沉,抬步走上前,以一种保护者的姿态站在周琼面前。
这个作恶多端的女人一朝被发现,居然还是冷静的,她没留下任何作案的痕迹,只是楚楚地看向她的先生。
迟书誉抬眼,眼皮薄而收起,他将一个文件夹递给宋北川。
宋北川本来不打算接,可却碍于迟书誉的身份,略停顿一刻还是接了过去。
他不着急拆文件夹——宋北川这个老狐狸,多半已经知道了文件夹里是什么东西。
他将文件夹放在一侧,满脸堆起谄媚的笑容,对着警察,也对着迟书誉。
迟书誉不吃他这一套,他的手放在宋时衍的手上,安抚性地拍了拍。
他的视线居高临下地看向宋北川的方向,低声笑:“您不如拆开看看。”
他都这样说了,宋北川再不想看也得给了面子,他打开文件夹,里头是药物购买记录,江寒食和周琼的聊天记录等等。
宋北川的脸色一变,他仿佛从今日记起了自己是个父亲,从此刻有了一个极为看重的儿子。
他不可思议地后退了两步,震惊地看向周琼和宋时衍的方向。
宋时衍不傻,宋北川不是什么好东西,周琼下手又并不高明,宋北川这样子,分明是知道了周琼做了什么事。
而明知道周琼做了这样丧尽天良的事,宋时衍还是他的亲生儿子,宋北川却丝毫没有任何追究的意思,哪怕一点都没有。
迟书誉握紧了宋时衍的手,但是宋时衍的态度却很平淡。
他对着迟书誉漏出了一点笑容,表面平静似六月无风的水波,不起一丝波澜。
内心的失望却再也藏不住,从心脏深处缓缓浮起,刻骨又经年。
宋北川对着警察说这中肯定有误会,警察却不理会这人的狡辩,把周琼拷回了警局。
由于迟书誉是极早以前就报了警,并不用跟过去做笔录,周琼离开了,宋家一瞬间安静了下来。
宋北川看向迟书誉,又看了看门口的方向,纵然他有很多种办法保护周琼,此刻也万万不可和警察硬碰硬。
他索性收了满脸谄媚奸笑,往沙发上一坐,一张一张看着迟书誉拿给他的证据。
他并不能和迟书誉撕破脸,宋家的生意还要靠迟书誉照拂。
但此情此景,他傻了也反应过来,迟书誉已经率先决定与他撕破了脸。
宋北川没有别的办法,也并不打算再同迟书誉浪费时间,他急需找别的融资,却又咽不下这口气。
“书誉。”他张口,用一种极为亲昵又老成的语调说道,“这么些年,宋伯伯对你不错吧。”
宋时衍死后,迟书誉就没对宋北川用过敬语,而今他自称宋伯伯,也不怕讨了别人的嫌。
迟书誉并未理会他,只是低头把玩着宋时衍的手指。
宋时衍的手指很细,细长细长的,漂亮,指甲是极柔软的浅粉色,像他这个人一样幸福柔软。
“阿衍已经死了,宋伯伯劝你一句,不要沉溺于过去的事情,新的生活才是最重要的。”宋北川佯装慈爱地笑了笑,嗓音却湿冷难听,“当年我多么爱你陈阿姨,最后不也是放弃了。”
他的视线落在了宋时衍身上,想说什么,却欲言又止的模样。
宋时衍用脚都能知道他要说什么,他冷哼了一声:“那不明不白死掉的人,没人讨公道的话,岂不是太可